半左撇女孩

想成為一個文字有溫度的人。

配角



剛考上Z大的金容仙是高三文星伊的家教老師。


因為自己來到Z市讀書的關係,所以金容仙用課餘時間找了份家教工作。


最主要是因為文星伊的語文很糟糕,所以才讓文科班出身的金容仙有家教的機會。


文星伊背書算是很行,化學元素、莫耳數、電子量、分子量、三角函數、地形、氣候、土壤、世界編年史⋯都難不倒她,偏偏語文跟個死穴一樣,她不懂為什麼要用那麼多隱喻比喻暗喻來抒發心情、表達情緒,直接說明不是很好嗎?


因為偏科的影響,讓她遊走在第一志願邊緣,所以不得不加強語文。


雖然以往金容仙沒有過家教經驗,但整體來說算是個不錯的指導老師。


從初次見面開始,她溫柔又有耐心,與文星伊年齡相仿,所以很懂得考生現階段承受的壓力,除了將文章簡化說明,還教了很多實際考試的刪除法技巧,更讓她多記幾組寫作必勝字句。


雖然方法有點不正統,但可解燃眉之急。文星伊從小考、月考到期考,語文成績突然有了明顯的大幅度進步。


認生的文星伊也對金容仙從禮貌客氣轉變成了敬佩。因為除了語文成績之外,金容仙的細心、體貼跟鼓勵對文星伊緊繃的心靈很受用,她總是用過來人的理解對文星伊感同身受。


文星伊越來約喜歡這個家教老師了,她原先預計前往Y市念大學,逃開家裡的掌管。但這兩個多月相處下來,她現在反倒希望留下考Z大,這樣就能成為金容仙的學妹,跟她繼續相處了。


面臨人生的轉淚點,時間總是飛快的,不知不覺上學期要結束,就要放寒假了。


就算是考生,還是有休息的日子。文星伊打定主意想當個好地陪,帶容仙姊姊到處玩玩,順便好好謝謝她。


金容仙童心未泯的選擇了遊樂園,兩個穿著帽T的大孩子在遊樂園裡放飛自我。


這段時間以來壓力大的不只是文星伊,金容仙離鄉背井來到陌生城市,面臨新生活還有新學業壓力,當然接下家教以後,還順便肩負了文星伊的成績⋯光是這些也夠是讓人喘不過氣的。


金容仙專挑了些刺激遊戲,雲霄飛車、自由落體、風火輪⋯。剛開始的時候文星伊還以為這姊姊很大膽,喜歡追求刺激,沒想到在雲霄飛車上金容仙一路高分貝尖叫到耳鳴,右手臂也被金容仙拽到瘀青。


但等到一下來,金容仙又蹦蹦跳跳衝向自由落體,文星伊被牽著手拉在身後,她的目光也被牽住了,在這偌大的遊樂園裡,她的眼睛竟只能被金容仙吸引著,興許是見到金容仙難得的一面,看她這樣笑著,自己的嘴角也不知不覺拉得好高。


接下來的遊戲項目,文星伊都主動的緊緊牽著金容仙,她想讓她一邊放肆宣洩,又一邊擁有安全感。金容仙當然也感到這位小年下的體貼,幫她背背包、買飲料,還在鬼屋裡與她十指緊扣,當她真的害怕快嚇哭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摀住她的眼睛,耳邊傳來低低的安慰聲,”姊姊別怕,我在,跟著我吧,我不會放開的。”


被這小孩的溫柔的話語直擊心臟,金容仙的心不受控的狠跳兩下,心底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


傍晚的摩天輪一向是遊樂園最受歡迎的地方,浪漫又刺激,還是可以只屬於兩人的小空間。文星伊正想帶著金容仙一起搭,也想藉機表達心意。


雖然這突如其來的愛慕讓文星伊還有點不確定,但是一直以來的好感卻是無庸置疑的,她想表達自己想留在容仙姐姐身邊的感情。


赫然響起的電話,打破了文星伊的計畫。


金容仙學校的分組報告資料文檔出了些問題,必須搶在明早繳交前處理好。


“星伊真的很謝謝妳,我今天玩的好開心,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開心了,等妳考完試,我們再一起來,一定要搭摩天輪。”她勾起文星伊的小指。”我們約定好囉。”剛灑落的月光勾勒兩人牽起的影子。


高三的下半對考生來說不長不短,因為既難熬又飛快。金容仙依舊是文星伊的語文家教,只是已經將一週三天的課縮短為一週一天,畢竟理科生的語文不是大重點,並且在上學期金容仙早已經為文星伊的語文充實到不用補習的程度了。


事實上因為文星伊父母都出國工作,才保留了這位家教老師,每週有人替他們關心注意一下文星伊的狀況。文星伊雖然對金容仙很上心,但她知道眼前必須先跨過這個關卡,她才有留在金容仙身邊的資格,而且一週可以見面一次她已很知足了,於是安守努力讀書的本分。


文星伊本身是個不用人家擔心的好孩子,所以家人也尊重她想留在Z市讀書的意願。


大考結束後,金容仙還在為學校的期末報告收尾,沒有時間跟文星伊見面,只有電話聯繫的關心。文星伊知道金容仙忙,但她想到來日方長,就一點也不著急。


放榜那天她沒有急著給金容仙打電話,而是走進Z大校園,想看看這個憧憬的地方。


卻沒想到⋯遠遠看著一個男的牽著金容仙走來⋯


金容仙看到文星伊飛快放了手跑向她。笑咪咪的問她怎麼來了。文星伊原本好開心想告訴她,她終於踩著她的步伐離她更近了些,看到他們牽著的手,她腦袋亂哄哄,她再也笑不出來了⋯。


金容仙羞澀的介紹她的男朋友南允道,他是外文系的學長,因為統整文學院共同資料認識後開始追求金容仙,才剛在一起沒多久⋯。文星伊悶著胸口,嘴裡不斷溢出苦澀,還是微微笑的祝福恭喜他們。


她忘記自己是用什麼表情跟語氣跟他倆對話的,她以為自己喜歡上金容仙已經是這輩子給自己最大衝擊的事了,沒想到原來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待在別人身邊,才是最大的衝擊。


或許是十八歲的心靈還不夠強韌,文星伊覺得自己有根弦斷了,就像人偶斷了線無法控制。生平第一次嚐到的苦澀混著酒精,讓她痛苦的作嘔。


本以為金容仙是自己的主角,沒想到自己原來是現實裡的配角。她決定退出金容仙的生活,因為本該就不是自己可以擁有的。


大一新生果然是忙碌的一群,忙著釋放、忙著長大、忙著嚐鮮,文星伊以為讓自己忙著可以隨著時間沖淡自己對金容仙的喜歡,但每每總想起那段在書桌前家教的時光。


她總在一個人的家裡想著她,從開始的家教到熟識,盯著手機裡在遊樂園唯一的合照,再想到她被別人牽著手的模樣,一遍一遍用這種方式想她,卻每次的傷口都還跟當初一樣鮮明。


就算待在熱鬧的地方,文星伊也無法放開的融入氣氛,自己一個人待在角落裡喝酒。突然她看到一個很不想見到的人,南允道正在跟一堆男男女女喝的很痛快的樣子。


她有些惱,金容仙知道嗎?知道她男朋友在夜店這樣玩嗎?


還在憤憤不平的文星伊赫然瞥見金容仙靠在南允道不遠處的沙發上,似乎喝醉了,裙子在靠臥的角度被撩起大半。南允道卻沒有回頭看自己女朋友一眼。


文星伊立馬衝到金容仙身旁,脫下外套蓋上她的腿,不管不顧直接抱起就往外走。她無法忍受她那麼重要的金容仙被這樣對待。


金容仙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熟悉的地方,這是文星伊的房間,自己在文星伊床上,而文星伊坐在地板靠在床邊睡。


看到這場景她已經明瞭大半,大概是自己喝醉被文星伊帶回來了。金容仙忍不住伸手摸摸眼前這個大半年沒見的人,已經長大了,臉部的線條比起以往成熟很多,長得真是好看。


還是一樣孤獨嗎?一個人有好好吃飯嗎?怎麼看起來好像瘦了不少。金容仙突然想怪自己,怎麼忽略了她這麼久。她不敢叫醒她,她只想看著她。大概是太好看了,她盯著這張臉看了許久,才又沈沈睡去,很安心的睡去。


再醒來的時候,金容仙已被文星伊盯了老久,她倆對視尷尬了一下,文星伊隨即遞上一杯溫開水,”出來吃粥吧,姊姊妳的胃空太久,應該不舒服的。”


”⋯好。”


金容仙手握溫暖,一口喝下肚。


一直到吃完粥,讓文星伊送回宿舍,她都沒有多問一句昨晚的事,她只溫柔的說了,”容仙姊,有事就找我吧,不要跟我客氣,我就像妳妹妹一樣,我們可以跟以前一樣。”


正要離開的文星伊恰巧碰上回宿舍拿東西的裴柱現,她是自己系上有名的臉讚學姊,也是金容仙的室友。”星伊這麼巧啊,原來妳就是容仙之前的家教學生啊,我這學期的實驗多,妳有空可以多來陪陪容仙啊。”


沒想到因為裴柱現這句話,一陪就陪過了好幾個年頭。


金容仙跟南允道還是穩穩的交往著,只是隨著熱戀期逐漸走向平淡,膩在一起的時間少了,被文星伊陪著的時間多了。


南允道泡夜店的時侯有文星伊陪著,裴柱現窩在實驗室的日子文星伊陪著,在咖啡廳打工晚下班的時間文星伊陪著,就連生病痛苦的情況還是文星伊陪著,對自己這樣好的人金容仙生平第一次碰到。她把她的好放在心裡,想著有天總要報答她的。


文星伊原先很絕望的以為自己來錯了,打算放下金容仙,退出她的幸福。現在卻覺得自己真是個配角命,她用自己襯托金容仙的生活,就這麼在一旁安安靜靜的陪著。


金容仙個性善良又溫和,但好險她不是個宿命的女孩。這天文星伊終於陪到金容仙分手了,因為南允道畢業要離開Z市的關係,他們分手了,和平的分手。


分手後的金容仙沒有多大的變化,依舊是學校、宿舍、打工的咖啡廳,三點一線的移動,只是文星伊偶爾會邀她回家一起吃飯看電影。


在他們分手後,文星伊也沒多大的變化,依舊花大把的時間陪著金容仙,唯一不同的是,她開始喜歡逗弄金容仙,而且她不再喊她姊姊了,她現在只叫她容仙。但文星伊已經沒有以前的勇敢了,她不敢讓金容仙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


裴柱現因為有交往對象不想住宿舍,又不想丟下金容仙,所以就把金容仙塞到很多空房的文星伊家。文星伊覺得很好,她早就想金容仙搬來一起住了,這樣她就不用每天送她回宿舍,有種分別的即視感。


這樣的平衡維持到金容仙續讀研究所為止,被裴柱現給一句話打破。”星伊不想談戀愛嗎?之前追了妳三年的學長都沒有打動妳嗎?那⋯最近跟妳告白那個學妹呢?”


文星伊被這麼一問慌張了起來,”我還沒有想談戀愛⋯”


”那有喜歡的人嗎?”裴柱現不想放過這個男女通吃的小學妹。


“⋯有。”文星伊滿臉通紅。


裴柱現看著太過真摯的小學妹就不忍在逗下去,見好就收。


沒想到這段對話在金容仙心裡起了波瀾,”⋯那麼多人喜歡星伊嗎?⋯星伊有喜歡的人了啊⋯”她突然羨慕起那個人,溫柔的星伊會將所有的溫暖留給她吧,留給那個喜歡的人⋯。


金容仙沒有察覺自己的心有多糾結,反倒開始躲開文星伊。她覺得自己佔用太多文星伊的時間了,讓她無法好好談戀愛。自己明明是姊姊,卻讓文星伊一直照顧著,她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金容仙疏遠的動作文星伊怎麼可能沒有察覺,她雖然不明白金容仙為何這樣,但她沒有說破的立場,只能眼睜睜放任她離開自己。


金容仙熬夜在學校做報告的這一晚,文星伊自己一個人在家,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她無處可宣洩的苦悶,只能隨著酒的苦澀吞下肚。


金容仙卻無預警的在半夜進了家門,看見醉倒在沙發上的文星伊吃了一驚,她沒見過這樣的文星伊⋯。她不知文星伊發生什麼事,她扶她回床上,一邊心疼她,一邊拿著熱毛巾為她擦拭。


文星伊在溫熱的觸感中睜開眼看見金容仙皺著好看的眉,她伸手撫了上去,她以為自己在夢裡都那麼清晰的見到她。她抓住金容仙的手,心裡一緊,原來自己還是那麼喜歡她啊!


一把被抓住的金容仙失重跌入文星伊的懷中,內心有點飽脹,還來不及爬起來就聽見耳邊傳來文星伊低低的聲音,”容仙,我喜歡妳。””容,我喜歡的人是妳。””容,我可以喜歡妳嗎?”一字一句的卑微傳入金容仙心裡,她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漫溢出來了。


金容仙頭腦還沒來得及反應,手卻已捧起文星伊的臉,在她唇上留下輕吻。


嘴唇上的觸感讓文星伊一下酒醒了一大半,她訝異眼前不是做夢,是真實的金容仙。


文星伊立刻回捧金容仙的臉,輕輕再吻上去。文星伊的吻生澀又笨拙,根本毫無章法,卻把金容仙吻得迷迷糊糊,她感受到又深又濃的愛⋯。


遲來的約定,她們慶幸可以雙手緊握一起履行。在摩天輪裡乘著夜空,她們相擁著彼此,”星,謝謝妳等我那麼久,以後都由我等妳,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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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木又要回歸了,我愛媽木!媽木大發!藍專大發


希望妳們都要健健康康做自己開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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